庆祝公司成立十周年之际,我的妻子的助理驾驶着我新购置的车辆缓缓抵达。他身着我定制的西装,自信地走向我的妻子,并在她面前挡下了合作方敬的第三杯酒。我注意到他故意旋转杯子,使其印记与妻子唇印重合。当妻子上台发言时,他一直陪伴左右,甚至帮她提起裙摆,单手搂腰将她送上台。观众一片哗然,他却泰然自若地坐在了原本为我准备的位置上。随着热情的探戈音乐响起,他们如同求偶的鸳鸯般紧密贴合。当妻子踏着节奏经过我身边时,我微笑着向她打招呼。她露出惊讶的表情,而我皮笑肉不笑地评论:“真是精彩,本想给你个惊喜,结果却成了惊吓。那个开着我的车,穿着我的衣服,连发型都模仿我的男人是谁?难道是我的公司替身?”环顾四周,我看到与我共事多年的老员工们都在帮妻子掩饰真相。既然他们不想继续享受好日子,我不介意让他们尝尝绝望的滋味。
黎蔓窘迫地躲闪我的视线,我仿若全然未觉她的困窘。
“怎么出这么多汗?是宴会厅太闷热了么?”
“要不要让人把冷气调低些?”
我自然而然地握住黎蔓的手,方才向她敬酒的合作方注意到这边的动静,踱步过来。
“黎总,这位是……?”
黎蔓的笑容有些勉强,只想拽着我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。
我伸手轻轻揽住黎蔓的腰肢,随手取过一杯酒,与对方杯沿轻碰。
待周遭探究的目光纷纷聚拢,才慢条斯理地自我介绍。
“我是黎总先生,楚明朔。也是公司股东之一,您是?”
对方立刻堆起笑脸,忙不迭地伸出手。就在我握住他手掌的瞬间。
“哎哟,您看我们这小门小户的,只认得黎总,竟不知您这尊大佛,方才还误以为陪在黎总身边那位是她先生呢。”
这番挤兑让黎蔓的面色瞬间苍白了几分,她嘴唇微动似想辩驳,终究还是迟疑着缄默了。
对方显然没打算轻易揭过,反而扭头直接询问黎蔓。
“黎总,那刚才那位究竟是……?”
我也侧过头,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。
黎蔓迟迟未能开口,周围不大不小的议论声断断续续飘过来。
“可不是嘛,我也以为那是黎总先生呢,还想夸黎总先生真显年轻,没成想竟不是。”
“她先生自称是公司股东,今天年会怎么没见着?”
“该不会是黎总存心带情夫来逼宫的吧?”
“啧,看来这人啊,甭管男女,功成名就了都想开个后宫玩玩。”
“别瞎说!让人听见,以后还想不想合作了?”
“怕什么?她都敢把人堂而皇之带进来,还怕人议论?你也太小看黎总了,人家可是上市公司掌舵人,你以为是你我?”
“就是,八成是笃定她先生不敢离。公司人都不认得他,怕不是个吃软饭的,得了风声跑来刷存在感了。”
听着越来越不堪的揣测,黎蔓急急出声澄清:
“刚才那位是我助理,只是陪同我出席晚宴罢了。”
众人脸上纷纷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。
这诡异的气氛让黎蔓莫名感到窒息般的压抑。
我笑了笑,仿佛完全听不懂那些弦外之音。
“老婆看中的人,想必是个人才,今后得好好栽培。”
“我看他舞跳得不错,既是宴会,图个热闹,让他献舞一曲助兴如何?”
“大家想看吗?”
人群中果然有几个好事之徒起哄喊着“想看”。
公司那几个元老重臣,一个个垂着脑袋,专注地研究着地砖的花纹,没人敢抬头迎视我的目光。
黎蔓轻咳两声,试图用眼神向那些老家伙求救,可他们个个噤若寒蝉。
就在这难堪的僵持时刻,宁昭走了过来。
“楚总,幸会。”
我脸上挂着笑意,看着他伸出的手,纹丝未动。
“既然楚总有雅兴,我跳就是。”
“不过,既然是给公司十周年庆典添彩,不知楚总肯不肯赏脸,为我伴奏一曲?”
一直沉默的合作方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,插话道:
“呦,贵司的员工待遇可真不一般,竟能劳动老板亲自伴奏?”
我的神情依旧平静无波,不见丝毫愠怒。
“伴奏就免了。不过,我得提醒你一句。”
“你身上这套西装,是意大利名师手工定制,单是你里面那件衬衫就值五十万,这一身行头下来,少说也要三百万。”
“说来也巧,我前阵子刚订了一套一模一样的。”
“还有你腕上的表,领带上的别针,袖口的扣饰,我看着都分外眼熟,这些零碎加一块儿,没个七八百万下不来。”
“这跳舞嘛,万一动作大了,衣服勾破个口子,或者哪个小物件不慎遗落,恐怕你下半辈子就得在铁窗里数日子了。要不……你脱了跳?”
他下意识地看向黎蔓寻求解围,可黎蔓此刻哪里还敢接话?
在我与宁昭无形的角力中,她像是泄了气,扯着我的袖子,放软了声音央求:
“老公,咱们回家吧,我今天真有些乏了。”车门“砰”地一声关上,隔绝了外界的喧嚣,我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。
“黎蔓,你就没什么要对我交代的?”
她连忙贴靠过来,温软的身体试图依偎我的臂膀。
我侧身避开,正面对着她,目光如炬。
“老公,我发誓!我们之间清清白白,什么都没发生过!”
“只是他在新来的实习生里拔尖儿,你也知道,我在公司根基不稳,急需培养个得力心腹。”
“宁昭他有野心,有能力,脑子活络,最懂察言观色,所以我选中了他。”
“真的只是缺个替我办事跑腿的,你别听那些人嚼舌根子,他们就巴不得我们夫妻失和,好趁机拆分股权,坐收渔利!”
黎蔓的话半真半假,但此刻并非戳穿的时机。
我刻意让一丝醋意在眉宇间流转。
“那你还由着他搂着你跳舞?”
“不过是借机抬举他一下,正常的商业手腕罢了,别生气了,好不好?”她小心翼翼地试探。
“不生气也行,但我有个条件。”
“你说。”
黎蔓急于安抚我,连连点头应承。
“他不能直接做你的特助。既然你要历练他,就让他从最底层的行政岗位做起,把基础行政的流程从头到尾滚一遍。”
我一锤定音,没给她留下丝毫反驳的余地。
她犹豫片刻,最终还是点了头。
“还有,”我声音冷了几分,“我的东西,被别人碰过了,嫌脏。”
“让他按折旧价赔给我。”
黎蔓愕然地看着我。
“他才刚起步,拿什么赔?”
“那就签欠条,或者签份劳务偿债协议,打工抵债。总之,东西他不能留,必须还回来。”
黎蔓沉默了,她觉得这简直是霸王条款。
她试图跟我讲道理。
“你这不等于让他签卖身契吗?再说他只是借用穿一下,让他全价赔偿,是不是有点过了?”
“行啊,”我语气出奇地“通情达理”,“我会让助理核算清楚账单,到时候他照价赔偿就行。”
黎蔓顿感轻松,觉得我格外“好说话”,忙不迭地满口答应。
她哪里知道,我从头至尾,图的正是这份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偿债协议。
我就是要让他像签了卖身契一样,用劳役来偿还。
目的既达,车子也到了家。
我径直走上三楼——那整层楼都是我的私人禁地,平日里黎蔓绝无踏足的可能。
黎蔓站在楼梯口,仰望着我消失在转角的身影,眼神复杂难辨,交织着不甘与算计。
其实黎蔓骨子里也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。
她早存了在公司取代我的心思,趁着我远赴海外拓展疆域之际,不动声色地拔除了不少我的亲信。
她只是不知道,那些人,早已被我悉数调遣到了海外战场。
我欣赏她的勃勃野心,也愿意成就她的抱负。
但这绝不意味着,我能容忍她将那些不知所谓的东西豢养在身边。
翌日,黎蔓果然如约将那些物品悉数带了回来。
她还特意找了专业清洗,一件件整齐陈列在客厅,光洁如新。
我目光掠过,便示意助理直接拿去处理掉。
黎蔓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撒娇的讨好:
“明朔,你放心,我已经交代下去了,今天他就去行政部报到。”
我微微颔首,未再多言。
见我态度似有缓和,黎蔓便借口工作匆匆离去了。
待我抵达办公室时,竟发现宁昭已在门口守候。
呵,竟还有胆量主动寻来。
我眼底掠过一丝玩味。
他尾随我步入办公室,自打进来起,眼神便不安分地四处逡巡。
那目光中流露出的震撼与毫不掩饰的贪恋,清晰可辨。
终于,他似是看够了,才板起面孔,一本正经地质问我:
“楚总,身为公司员工,我想我有权了解,您为何擅自安排我调岗?”
“虽说您是公司股东,可您向来不过问具体业务,您清楚黎总独自掌管这么大一间公司有多辛劳吗?”
“您既然无法为公司创造价值,至少不该添乱吧?您能拥有如此气派的办公室,不都是靠黎总辛苦打拼换来的吗?”
我尚未开口,他已连珠炮般砸出一连串自认犀利的问题,那姿态,仿佛笃定我会措手不及。
我忍不住勾起唇角。
“那么,你想怎样?”
话音刚落,他如同打了胜仗的将军,骄矜地扬起下巴:
“您应该把这间办公室让给黎总,别再在公司碍事。”
“恢复我的原职,让我施展才华,为公司开创新局面。”
噗嗤——
这次我彻底没绷住,笑出了声。
待我笑罢,才慢悠悠道:
“这样吧,你去跟你的黎总打个报告。只要她点头,我绝无二话。”
助理将他请走后,一脸无奈地与我交换了个眼神。
我敛起笑意,沉声道:
“既然有人认不清自己的斤两,你亲自去,好好教教规矩。”
今日原定要去医院探望爷爷。
黎蔓本应与我同行。
可我在地下车库枯等了十几分钟,才收到她一条姗姗来迟的消息:
【今晚有个重要项目必须加班,改日我再亲自去向爷爷赔罪。】
对此,我未置可否,独自驱车前往。
爷爷见我身后空无一人,脸上难掩失落。
“小黎这两个月在忙些什么?人影都见不着。女人家,终究该把心思放在相夫教子上。”
“也是你不好,把她的心都养野了。”
“公司那边的情形,你心里可有数?”
听着爷爷的数落,我没有辩解,只笑着宽慰他我心中有底。
陪着老人家聊了会儿天,他显出疲态,我便退出了病房。
刚掩上门,手机便震动起来,是发小发来的消息。
附着一张照片,画面有些模糊,但背影依稀可辨。
【我好像撞见你老婆了!】
照片背景是一家装潢精致的甜品店,黎蔓正捧着一块蛋糕,笑靥如花地与对面的男人交谈。
我当即将照片转发给黎蔓。
【?】
黎蔓那头石沉大海。
耐心彻底耗尽,我直接拨通语音电话,才惊觉自己竟已被她拉黑。
紧接着,助理又转发来一条宁昭刚发的微博。
照片里,黎蔓用蛋糕巧妙地挡住了脸,氛围感十足。
配文是:
【祝我生日快乐。她说今天,谁也不能打扰属于我的日子。】
这次,我是怒极反笑。
电话再次拨过去,响了许久,黎蔓才接起,声音压得极低,像是捂着话筒:
“明朔,你胡说什么呢?我明明在公司加班啊!”
“不跟你说了,马上要开会了。”
她匆匆挂断,这借口,找得真是拙劣。
我猛打方向盘,掉头直奔公司——我倒要看看,她打算如何圆这个谎。
路口等红灯的间隙,助理的消息又一次弹出。
这次是车内视角的新照片。
配文:【为了陪我过生日,整个部门被召回来加班,有点烽火戏诸侯的味道了,我算不算男版褒姒?】
评论区已然一片沸腾。
连我也未曾预料,黎蔓竟能为宁昭做到如此地步。
车在公司楼下停稳,我并未上楼。
约莫五分钟后,黎蔓竟主动将我加了回来。
【刚才误操作删除了,我真的是在加班啊!】
紧接着,一段视频发过来,画面里市场部办公区灯火通明,大部分员工确实都在工位上。
我面无表情地将发小提供的截图与这段视频的截图并排,一同发到了朋友圈:
【各位帮忙掌掌眼,这两个人,是一个人吗?我分明瞧见老婆在给别人庆生,她却说我眼花了。】
我的朋友圈不乏商界伙伴,此刻也难掩八卦之心。
【衣服和包都一模一样,这要是认错,除非是双胞胎姐妹吧?】
消息如野火燎原,当晚,黎蔓便成了圈内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次日,黎家二老便带着黎蔓,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赔罪。
一进病房,黎母便厉声斥责黎蔓不孝,只顾工作疏忽了探望爷爷,竟直接让她跪下了。
对陪男人过生日一事,却绝口不提。黎母声泪俱下,拉着黎蔓不断道歉。
爷爷心软,不愿为难小辈,反过来劝了我两句。
黎母立刻顺杆爬:
“就是啊明朔,妈知道你心里有气,妈已经狠狠教训过她了!你就看在妈和爷爷的面子上,别往心里去了。”
“老爷子不是一直盼着重孙吗?这回让她收心,专心在家备孕,公司那边以后少去!”
“听见没有!”最后一句是冲着黎蔓吼的。
黎蔓连忙应承:
“爷爷您放心,我和明朔早计划好了,就今年备孕!”
爷爷闻言,欣慰地点点头。我亦不好再多言。
离开病房后,黎蔓拉住我的衣袖,泪眼婆娑:
“明朔,就算只为爷爷的身体着想,你别再生我气了,好不好?我保证今天就把人清走,立刻开除!你信我这一次?”
“我心里真的只有你,我是爱你的……”
我冷冷道:
“若再有下次——”
“绝不会有下次!”黎蔓立刻举手发誓,言辞凿凿。
仿佛为了印证自己洗心革面。
黎蔓果真每日准时去爷爷跟前报道,潜心钻研各种菜谱,等我归家用晚餐。
归家时,总能闻到厨房飘出的香气。
清晨,她会起身替我系好领带,将我送至门外。
一切似乎正朝着风平浪静的方向回归。
直到我因公务需出差两周。
机场送行时,她信誓旦旦地承诺,会按时去看望爷爷,照顾好家里的一切。
可转头刚踏进公司大门,她立刻就把宁昭召了回来。紧接着,她竟按照宁昭的喜好,大刀阔斧地将我的办公室改成了她自己的模样。这番动静闹得沸沸扬扬,最终传进了祖父的耳朵里。老爷子雷霆震怒,勒令我即刻返家整顿门风。无奈之下,我只好星夜兼程地赶了回来。
凌晨时分,我刚步出机场闸口,打开手机便瞧见一连串发小的未读讯息,以及十几个未接通的语音通话。我立刻回拨过去,发小那边只急促地甩过来一句“赶紧来”,话音未落便挂断了电话。
坐进车里,我点开他发来的照片——虽然只露出一个侧脸,但那张面孔,分明就是黎蔓。照片里,她手里擎着酒杯,眼神迷离,醉态可掬,整个人柔若无骨地依偎在身旁男人的怀抱中。从那身形轮廓判断,十有八九是宁昭。
一股无名火猛地窜起,我将手机狠狠掷在副驾驶座上,一脚将油门踩到底。黎蔓,你真是好样的!没工夫探望病中的祖父,倒有闲情逸致陪男人在会所里推杯换盏?看来,我过往的手段,还是太过温和了。途中,手机又嗡嗡震响了好几次,我置若罔闻。抵达目的地时,发小早已在会所门口焦灼地等候。我越过他,径直往里闯。
他嘴唇翕动了几次,似乎想说什么,最终却咽了回去。穿过喧嚣的人群,映入眼帘的场景瞬间让我血液凝固——黎蔓正紧紧攥着宁昭的衣领,在周围一群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年轻人起哄怂恿声中,旁若无人地朝着宁昭的嘴唇吻去!我怒不可遏,大步流星冲上前去。几乎同时,发小眼疾手快地抄起邻桌的酒瓶,猛地朝他们那桌砸了过去!
“嘭——!”
刺耳的爆裂声骤然炸响!酒液混合着玻璃碎片,四处飞溅开来。黎蔓受惊扭头,一眼撞见我阴鸷得能滴出水来的脸色,身体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。宁昭那帮狐朋狗友见我们只有两人,立刻呼啦啦围拢上来,堵住了我们的去路。
“嚯,哪路神仙啊?敢在爷的地盘上撒野?”为首的一个斜睨着眼,语气嚣张。
“阿昭,这老男人,你认识?”另一个家伙阴阳怪气地问,身后几人已悄然封住了我们的退路。
宁昭自恃人多势众,竟也摆出一副嘲讽的嘴脸,轻蔑道:“不过是个靠女人吃饭的软骨头罢了。睁大眼看看,这可不是你的公司,没人会给你面子!”黎蔓扫视了一下眼前的剑拔弩张,竟转头对我开了口,语气带着一丝嗔怪:“明朔,我们只是在玩游戏,输了接受惩罚而已,你何必这么小题大做,较这个真?”
既然她对“游戏”如此痴迷,那我不妨陪她好好玩一场。她不是热衷“惩罚”么?那就让她亲身体验一下,能否承受得住我的雷霆之怒!看着她唇瓣上那抹因亲吻而晕染开的口红,我喉间滚出一声冰冷的嗤笑:
“我看你倒是乐在其中,享受得很?”
黎蔓牵了牵嘴角,笑容里透出几分故作轻松的无奈:“跟年轻人待在一块儿,总觉得自己也重新活泛起来了。这种大冒险的游戏规则,你肯定也玩过吧?不过就是个游戏惩罚,当不得真。”我不再言语,慢条斯理地解开颈间的领带,将它一圈圈缠绕在手掌上,骨节因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声响。发小见状,也活动了一下脖颈,发出咔哒的轻响。
“巧了,我们哥俩也好久没活动筋骨了。”发小咧嘴一笑,眼中闪过狠厉,“不如,就按咱们的老规矩,痛痛快快玩一场?”
接下来的十分钟,成了单方面的碾压。十几号人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,个个鼻青脸肿,哀嚎不止。而我的西装衣领,甚至都未曾凌乱分毫。我掏出手机,录下这狼藉的现场。这时才留意到发小早些时候发来的未读消息——全是黎蔓与宁昭借着“游戏”之名,旁若无人、肆意拥吻的视频片段。我毫不犹豫地将视频转发到了公司总群,附言:
【黎总声称这是一种“正常”的社交游戏。哪位火眼金睛的,帮忙鉴定鉴定?有偿。】沉寂的群聊瞬间被引爆,炸出一群夜猫子。几个胆大的姑娘还真煞有介事地分析起来。我毫不含糊,当即每人发了一千块红包。群里顿时更加沸腾,有人甚至把视频一帧帧截图下来,逐帧分析黎蔓那沉醉迷离的表情。更有甚者,通过画面中两人唇齿间那若有似无的粘连丝线,煞费苦心地推断接吻时长……我看着这些分析,只觉得荒诞又可笑,但手底下也没亏待这群“民间侦探”,红包雨下个不停。群里的喧嚣一直持续到后半夜。
至此,黎蔓的这点“风流韵事”彻底捂不住了。无论是业内的合作方,还是公司里的同仁,都心知肚明——她这是明目张胆地养了个小白脸。一夜之间,公司股价如同失控的电梯,一跌再跌,惨不忍睹。好几个股东急红了眼,半夜三更接连给我打电话,恳请我立刻回公司主持大局。而我,一概婉言谢绝。
人呐,有时候就得被逼到悬崖边上,才能真正看清谁才是救命稻草。助理来电汇报,那些在会所动手的家伙,都已“请”进去喝茶了。黎蔓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进来,我不胜其烦,直接关机,拎着行李住进了发小的公寓。
外面早已乱成了一锅粥,各方人马都像没头苍蝇似的疯找我的踪迹。而我和发小,却在公寓里安然推杯换盏,对酌畅饮。几杯下肚,我不禁由衷感叹:“还是你小子活得通透,不沾婚姻这趟浑水,逍遥自在赛神仙。”
发小目光沉了沉,杯中酒液晃荡:“当初你结婚那会儿,哥几个谁不羡慕?那时的黎蔓,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挡也挡不住的鲜活劲儿,像棵迎着太阳疯长的野草。就算家世跟你差了十万八千里,兄弟们也没觉得是你亏了。可这路……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步田地?”
是啊,这路,究竟是怎么走到了今天?手机持续关机,一觉酣眠直到次日晌午。醒来时,发小已不见踪影,助理在客厅静候。
“老板,外面彻底翻天了。股价已经暴跌了30%,桃色绯闻轮番冲上热搜,股东们正紧急串联召开股东大会,要罢免黎总的职务……现在,就等您回去一锤定音了。”
我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,驱散宿醉的疲惫。
“不去。”
助理心领神会地点头。
“那我对外就说您还在国外,尚未归国?”
“不必。”
“可这样的话……”助理面露忧色,“公司股价恐怕会继续跳水,万一有人趁乱倒戈……”
我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抹洞悉一切的笑意:“等的,就是有人按捺不住,跳出来反水。”
助理眼中仍有困惑,但执行命令却毫不迟疑。果不其然,股价又一路狂泻了10个点之后,各方势力再也坐不住了。那些一直潜伏在公司暗处、蠢蠢欲动的“蛇鼠”,纷纷探出了头。
其实,在得知黎蔓出轨的第一时间,我就拟好了离婚协议。但身为一个浸淫商场多年的商人,我深谙一个道理:任何变故,哪怕是头顶的绿云,只要运用得当,都能转化为致命的武器。我原本也暗自揣测,为何我仅仅出国两个月,公司里除了被黎蔓清洗掉的“我的人”,剩下的那些,竟会如此整齐划一地倒向她那边?这背后,必然藏着更深的玄机。如今,正好借这场由她亲手点燃的滔天大火,把这潭深水彻底烧干、烤透,让那些魑魅魍魉,都无所遁形。
原来不过是看黎蔓好操控,想要一个帮他们赚钱的傀儡罢了。
黎蔓空有野心,但商业手腕不行,眼光不行。
自然是好操控的多。
公司如今看起来蒸蒸日上,不过是虚报项目的表象。
早就是一个空壳了。
我给助理打了个电话。
“现在用之前注册的公司收购抛售的股份,压价50%。”
发小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。
杵在一旁摸着下巴。
“好家伙,我还以为你舍不得黎蔓,一直犹犹豫豫,原来在等今天?”
我把玩手里的打火机,阴恻恻的开口。
“这世界上什么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,那你知道什么最贵吗?”
“后悔药?”
他一屁股坐在我旁边,调侃道。
我冷嗤一声。
“不,是背叛,因为代价最高。”
“她既然敢背叛我,就该有付出相应代价的觉悟,这样才公平。”
这时手机响了,是黎蔓。
发小努了下嘴。
“你的背叛给你打三百个电话了,不接吗?”
我瞪了他一眼,接起电话。
“明朔,你在哪?公司出事了,无论你多生气,都不会放任公司不管的对吗?”
“这可是我们的心血。”
“求你了,快回吧,只要扛过这一次,以后什么都听你的,”
“我知道你是吃醋了,想要惩罚我,我保证这件事以后就把宁昭送到国外,永远不让他回来了。”
我笑了。
时至今日,她都还以为是我吃醋了。
只把这件事当感情问题看待。
我当年是为什么觉得她聪明有野心的。
或许不是当年的我眼瞎,而是今天的黎蔓被捧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。
“你在黎家?”
“对对,你回家了吗?我去找你。”
“不用,我把离婚协议送去了,你记得签。”
毫无留恋的挂了电话。
完全不管黎蔓刺耳的哭声。
我说过了做错事,就是要付出代价。
黎蔓不死心,不仅不签协议,也学我拒绝参加股东会。
甚至用父母的钱去收散股。
这时,我之前准备的小公司排上了用场。
等黎蔓反应过来收散股的时候,基本都在我手里了。
我半价收,原价卖,一半的股本,就套死了黎蔓手里的流动资金。
黎母每天都在劝她。
“女儿,别执着了,大不了回来管理自家的企业,咱们家这点钱哪填的上那么大的窟窿啊。”
可黎蔓此刻已经听不进这些了,因为有两个股东说要减持,一旦难道他们减持的股份。
那黎蔓就能成为公司里最大的股东。
拥有一票否决权。
在她的算计里,只要成为最大的股东,谁也不能威胁她的地位了。
她还是那个风光的上市集团女老板。
谁见了,都要给几分薄面。
到时候无论是项目,还是资源,都可以信手拈来。
可惜,她不知道,商场如战场,输了就是输了。
如果不及时收手,不仅不会逆风翻盘,还会输的一塌糊涂。
拿到了两个股东减持的股份后,黎蔓欣喜若狂。
邀请了一帮朋友喝酒。
当晚宁昭再次更新了微博。
【金子经过火的淬炼方显本真,真情经过磨难才历久弥新。】
【正如你我的感情,只要你回头,我永远在你身后。】
我扭头看了看助理,他摸了摸鼻子。
“这语文水平,体育老师教的?”
“小学生写作文都不用这样的金句了吧?”
啧,这种没文化的还是少在网上装深情比较好。
不然大家岂不是觉得深情都这么浅薄?
“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?”
助理收起笑意。
“您安排的那两个股东已经退出公司架构了,放心没人会查出来。”
“其他股东现在都觉得是黎总吃掉了两个人所有股份,正在研究怎么搞掉黎总。”
我点点头,那帮老东西,不可能任由自己的利益受损。
“你继续盯着,助涨一下黎蔓的气势,震一震那帮东西。”
“是。”
助理退了出去,果然第二天就有好几家企业主动上门找黎蔓合作。
黎蔓现在急需资金流,自然不会拒绝。
然我也把价格,精准控制在黎蔓最大的承受限度。
她现在宁可亏一点,也会让资金先回笼。
果然黎蔓答应了。
第一期交货定在了一个月后,如果不符合检验标准要三倍赔付。
公司也从未出过事。
所以黎蔓满心欢喜的签了合同。
夜里黎蔓打来电话,带着醉意。
“明朔,你知道吗,我不靠你,自己也帮公司度过了难关,现在我是公司最大的股东。”
“谁也不能撼动我的位置,以后我都不在需要你了。”
“我会像所有人证明,我黎蔓,是最优秀的。”
我笑着回应。
“你牛,还有事吗?”
“楚明朔,你后悔了吗?”
“可这世界上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,你不愿原谅昨天的我,可今天的我已经不需要你要原谅了。”
我捏住手机,嫌弃的离自己远了点。
怪不得这俩人能互相看上,确实是一路人。
“黎蔓,你查股权架构了吗?”
“查那个干什么,再说了股权变更要7-15个工作日才能查到,”
呵,虽然喝醉了,这方面倒是不含糊。
这意味着,我还有一周时间。
一周之后,我会让她倾家荡产。
黎蔓正在享受最后的狂欢。
而我这边也已经开始收网了。
股权变更的第一次公示,我带着离婚协议出现在会议室。
没人觉得意外,因为作为股东,我今天本该出现。
直到看见持股份额时,所有人傻眼了。
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以为黎蔓是最大的股东。
可公布的时候,我名下有公司51%的股份。
这半个月他们斗的水深火热。
结果没想到我才是最后的赢家。
“明朔。这是怎么回事?”
“你不是——”
我平静的看着她。
“黎蔓,我不是什么?”
“你以为我输了,还特意打电话耀武扬威一番。”
“可现在,你的感觉怎么样?”
“不,不可能,我还给公司签了好多项目,我都是总负责人……”
我的态度堪称温和。
“你放心,我不会把你踢出去的,你还是公司的股东,你的持股比例不变,前提是你签了这份协议。”
黎蔓顾不上多想,快速签下自己的名字。
离婚协议拿到后,我离开了。
利用这波造势,开始炒手里的股票。
我速度很快,不到三个月时间,完成股份稀释和减持。
如今我手里的股份不如一个散股多。
就在我做完一切后,果然公司爆雷。
先是黎蔓交货时,因为特别着急让对方结尾款,所以好多设备都不合格。
本来只需要针对不合格的产品进行赔偿。
可黎蔓当时太需要这些合作了,根本没有仔细看合同。
合同里明文规定,只要发现不合格产品,必须赔付总金额的三倍。
黎蔓请了好几个律师,可没人敢接。
后来又有股东反水,公司岌岌可危。
而我这个时候,利用三次卖股票的赚来的钱,投进小公司里。
迅速瓜分市场份额。
一波操作下来,我几乎一分钱没花。
就把一家积弊已深的庞然大物,变成十几家利润客观的中小企业。
收入直接翻了一个层级。
发小带着酒找我庆祝。
“论心黑还得是你。”
“一共不到两百万的现金,换来几千万的收益。”
“啧,看完你这波操作,我想换行。”
我拿手里的杯子和他轻碰。
我在享受胜利喜悦时,黎母被气住院了。
质量问题深查下来,把相关人等都抓走了。
包括黎蔓。
而经法院判决,黎蔓送宁昭的东西都属于赃款。
必须归还。
而我这时候,准备落井下石一下。
当初他穿走我的衣服,带了我的东西,还给我打了借条,一直没有给钱呢。
最后结果就是要么还我七百万,要么进去蹲十五年。
把黎蔓和宁昭都送进监狱的那天,我给自己放了个假。
去岛上海钓,海上没有信号,我也刻意回避国内的消息。
等一周后出海归来,我才知道。
在审讯的路上,宁昭遇见了黎蔓。
他认为自己有今天都是被黎蔓害得。
一拳把黎蔓打到后,用手铐死勒住黎蔓的脖颈。
早点让黎蔓死在当场。
不过好在人抢救回来了,只不过成为植物人。
黎父散尽家财,告宁昭杀人未遂,判了终身监禁。
听完助理的汇报。
我沉默了许久,看着辽阔的大海。
忽然深深感慨。
我们常说要和好人合作,要和一个本来很好的人结婚。
因为好人有底线。
虽然我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。
至少,我不会因为她的背叛想要杀了她。
当我把这番感悟分享给发小时。
他撇了下嘴。
“你那样,是杀人诛心,还不如让她死了。”
我不以为意。
毕竟,背叛不可饶恕。
只有经历过的人,才知道。